1966年7月,英國電機工程師學會的學報登載人稱“光纖之父”的高錕博士一篇題為“光頻率的介質纖維表面波導”的論文。文章提出光纖提出當玻璃纖維損耗率下降到20dB/Km時,玻璃纖維即可用于通信。當時玻璃纖維每公里的損耗在數(shù)千甚至上萬分貝(dB),如何將損耗將至20分貝以下成為當時科學界最熱門的研究點。
從材料入手
1971年,美國康寧公司成功研制出一根幾米長的光纖。雖然僅僅存世幾分鐘,但它的損耗低于20分貝,已經(jīng)敲開了光纖通信的大門。到1976年,光纖每公里損耗已降至1分貝。時至今日,全球最低損耗的光纖是康寧推出的SMF-ULL系列光纖,其損耗低至0.17dB/Km。
“回憶這么多年光纖的研究歷程,可以得出這樣一個共通路徑:從材料上下功夫。”國內著名的集成光學和聚合物光子學領域頂級學者于榮金如是總結。無論是提高原材料的純度(99.9999%的純度),還是不斷改進摻雜(在光纖中摻入稀土材料)工藝,都屬于從材料上來改進石英光纖的損耗。但于榮金指出:“這種方法下光纖損耗的理論極限值為0.168dB/Km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達到極限,很難更進一步了。”
然而,石英光纖的經(jīng)驗卻很難被塑料光纖借鑒。其實塑料光纖的誕生比石英光纖還要早兩年,早在1966年,美國杜邦公司生產(chǎn)了全球首根塑料光纖,損耗接近每公里1000dB,隨后杜邦將專利出售給日本公司,幾十年來人們也一直致力于降低其損耗,但收獲不大,普通塑料光纖每公里的損耗在150~200dB。當然,也可以通過如氘、氟等特殊材料降低塑料光纖的損耗,但其成本極高,1米超過1000元人民幣,是普通塑料光纖的上千倍。
因結構而變
“如何降低塑料光纖的損耗,這是一個很有研究價值的課題。”于榮金在1997年左右明確選擇了這一課題,“雖然這是一個冷門,而且難度極高,但我就喜歡做這種難題。”這位頂級學者有著科學家慣有的“倔強怪癖”。
最初的幾年,在考證了大量的科學素材之后,于榮金總結出一個最根本的原因:所有的塑料光纖都是實心的,但要做到成本低、損耗低的塑料光纖,實心光纖肯定做不了。
于是,于榮金開辟了一條新的技術路線:采用空心蛛網(wǎng)結構的布拉格反射光纖。如果將該光纖的橫切面放大足夠倍數(shù),可以看到塑料光纖呈現(xiàn)清晰的蛛網(wǎng)結構。而蛛網(wǎng)結構的提出也源于一次運動時的靈光一現(xiàn):熱愛運動的于榮金在校園樹林中看到蜘蛛網(wǎng)重重疊疊地懸掛于晨光中,如同抓住重重思緒中的一絲光明。隨后,于榮金對這種構想進行了無數(shù)次的論證。2006年,于榮金攻克了塑料光纖損耗大的難題,其科研成果《降低塑料光纖損耗的一種新方法》早已被荷蘭雜志OPTICS COMMUNICATIONS采用。“通過該方法,塑料光纖的理論損耗值可以降低一萬倍,現(xiàn)在普通塑料光纖的口號是百米百兆,我的目標是實現(xiàn)幾公里甚至幾十公里通信傳輸G比特信號。”于榮金表示。
2012年,中國光纖之父趙梓森院士等5人組成專家組對該產(chǎn)品進行成果鑒定,其中三位專家給出鑒定結果為世界領先,兩位專家鑒定為世界先進。而這兩位專家認為,之所以不能評為“領先”只是因為該方法尚沒有形成產(chǎn)業(yè)化。“產(chǎn)業(yè)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可以實現(xiàn)了,我剛發(fā)表的一篇文章《新一代塑料光纖及其功能開發(fā)》中詳述了其產(chǎn)業(yè)化,而且目前金三角的生產(chǎn)車間已經(jīng)搭建完成,今年年底就可以量產(chǎn)。”于榮金表示,“這項成果不僅僅會震動國內,同樣會震動世界。我們將為此申請國家科技進步獎。”這位倔強的學者同樣有著科學家慣有的自信。
于榮金強調:“這項技術不僅僅適用于塑料光纖,石英光纖同樣可以采用這種蛛網(wǎng)空心結構。”目前石英光纖可傳輸?shù)牟l段有限,但采用蛛網(wǎng)結構之后幾乎可以傳輸所有頻段的光波。這將極大地提升現(xiàn)有光通信系統(tǒng)的容量。滿足現(xiàn)在飛速增長的網(wǎng)絡流量需求。
轉載請注明出處。